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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怎么当时不跟我说啊。”

宣雨眨了眨眼睛,忍了忍眼睛的酸涩,该怎么说她已经习惯了婚姻的无趣,甚至是生活的无趣。

“我说真的,实在谈不拢你也别退让了,试一下走诉讼,我能帮你的更多。”

“嗯。”

已经过了晚上十点,医院已经不允许探视,宣雨就在刘丽家住了下来。

宣雨上高铁之前特地切换回以前的微信,把问候的回复了一下,嘲讽的删除了一下。张闯给她发了不少消息,在宣雨眼里不过是不愿放弃家里大靠山的垂死挣扎,她翻着白眼浏览了一下,下拉导航栏发现运营商下午发来了几条欠费停机消息,最恐怖的是,上面显示的星期—星期五。

手忙脚乱地切换回b市的微信,随着“收取中”的圈圈转动,手机疯狂震动,宣雨看着那个五叁头像旁边的红色数字一下biu到99+。还没等她点开对话框,对面已经弹来一句:“你不要我了吗?”

事情好像严重了。

宣雨马上回复了一句:“没有。”

一瞬间视频通话申请马上打了过来。

周遂那一边是完全的暗色,沉默中还有压抑的哭腔的粗喘。

“周遂。”

一声轻声的呼唤让宣雨看见了他的眼泪,在流进的月光的照耀下晶莹的像真心。

“你在哪里?”周遂看着她的脸,眼睛一眨不眨,眼泪在眼眶中部悬着又落下,宣雨看着心脏一阵抽痛。

“我...我有事情要办出去一趟。”

“你在哪里?”周遂紧紧盯着她,求一个答案。

“我,我在”宣雨看着他的脸,差点就心软得把一切和盘托出,但又生生扼住,因为对面传来了一句。

“不告诉我也可以,你会回来吗?”

“会的会的。”

宣雨隔着屏幕摸了摸他的脸,想把他脸上的泪水拭干净:“别哭了。”

周遂不知道如何跟她说,从下午就打不通的电话,发送的消息石沉大海,回到家里发现没人在家,衣柜里的衣服消失了大半的感觉如何。他的自卑他的不安他的一切那么沉重,他只看着掌心里的她,却一点都不愿意加注在她身上。

可是还是会怯懦着发问:

“你会烦我吗?”

宣雨被他语气吓得心惊肉跳,连忙回复道:“不会不会,我真的很快就回来了,我手机欠费停机了所以才没看到消息。”她放轻声音安抚着他:“你现在好好洗个澡,好好休息,我办完事情我就回来。”

“嗯。”

手机弹窗出来一条消息:成功充值100元。

“我可以打电话给你吗?”

“嗯。”

“我可以发消息打视频吗?”

“可以。”

宣雨陪他天南地北地聊着,眼皮上下打架,打着哈欠还坚持回应着他。最后两个人都瘫倒在床上。

周遂侧躺着床上,看着屏幕里人昏昏欲睡,温声哄睡:“睡吧,睡吧。”

他描摹着她沉睡的容颜,压抑许久的眼泪再次无声流出,小心地忍着啜泣,没人比他更害怕希望落空,他听见她清浅的呼吸声默默流泪,把心中的惧意释放出来。

和宣雨的相逢像是一场梦,他草草结束学业后,面对未知的未来的恐惧大于报复的快感,他跟着他向来不相为谋的混混在街头鬼混,整日无所事事地在街上浪荡,清楚地看着自己堕落。街上的人来来往往,他想再也不会有一个人拉着他的手说:“自己赚的会更甜。”,他吸着劣质呛人的焦油,骑着没有刹车的死飞竞速,看着原来熟悉的街坊邻里对他失望的眼神。

直到某日他在酒吧喝酒时被拍了拍肩膀,看到了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人。

他企图在她眼中看出除了陌生以外的更多情感,却只看见她手足无措地背诵着销售话术。他成为了她第一个客户,把兜里的钱全部掏出来买了一打啤酒帮她开张,显然她笑得惊喜又有点羞涩,连连向他道谢,显然跟下一个人说话时候背挺得更直了。

他囊中羞涩却每天都去酒吧看她卖酒,但她一次都没有再来给他推销。他看着她被拒绝时低落又马上握起拳头暗暗鼓劲,发现自己的掌心也是蜷着的,他笑了一下,有人卖得时候她小心隐藏着上翘的嘴角,但显然他上扬的弧度比她更大。

这个混混的形象渐渐立不住,他不再邋遢晃荡,几乎每天都穿着干净地端坐在暗处,和酒吧的调性格格不入。

那个让他一辈子都难忘的夜晚其实开始的并不浪漫。她被买酒的劝酒,这些事情其实在酒吧很常见,每次在他起身制止之前,她总能脱身。可是今晚显然对象更加难缠,他进来的时候,她已经喝得脸颊酡红,被一个膘肥马壮的大叔拉着手。他拢紧了拳头向她走去,将她的手从男人手里抽出来,揽着她的腰,对大叔说:“先生你好,我们经理要找她有事情。”

大叔瞪了他一眼,被他不咸不淡地看了回去,居然也放开了手。

拖着一个醉鬼不知道该往哪里去,酒气随着呼吸熏在他脸上,他脚步也渐渐飘了起来。找了个酒店想让她先休息一晚,宣雨居然拉着他的手不让他离开,后来她开始流泪说着“放过我”,他将她揽进怀里安抚着,却被她胡乱地吻了起来...

被她教育,被她拉回家,她重新给了他一个家,她点头同意允许他的靠近。他并没有因为在一起的顺利而欣喜若狂,更多是诚惶诚恐。他把全部的金钱上交,使出浑身解数缩小两人之间的差距,急切地证明他不是她的负累,而是她的需要。

他一边努力地达到对她能到更加细致的程度,一边期待着再无旁人如他一般对她热情痴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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